从小,父母对我是管束得比较严格的,天黑了就不准出门玩,周末也不准去找朋友玩。在父母心里,女儿是必须要有比儿子要求更严格。可是就算是这么严格的管理,还是会被一些坏人盯上。首先申明,我并没有沉鱼落雁、闭月羞花的容颜,只是人群中相貌挺普通的一个女孩。
初中生地会考的时候,外校老师过来监考。监考老师中有个小眼睛秃顶的男老师,考到一半,那个秃顶的老师靠了过来,我有点紧张,以为他是看我做的试卷,过了好一会,他还是靠在我的手肘上,因为是夏天,穿着短袖,我感觉到一个硬硬的、热热的东西蹭着我的手肘,我下意识地缩回了手,结果那个老师整个身体朝我靠了过来,直到另一个监考的女老师走过来,他才站直身体离开。
那个时候还小,只知道害怕、屈辱,却不懂怎么保护自己。后面的试题我是流着泪做完的,老师同学还以为我是因为考得不理想。很长一段时间,我都没有走出来,心里很压抑,却不敢告诉父母老师,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。后来男老师正常的靠近,我都如惊弓之鸟;男老师叫我去办公室,我的心就会揪得慌。
初三的时候,我作为班上重点培养的一中苗子,晚上要求补课。因为姑姑家离学校很近,妈妈便安排我住在姑姑家。姑姑家是两层小楼,姑姑和姑父睡一楼,安排我睡二楼。半夜,我睡得迷迷糊糊,突然感觉有双手在摸我的身体,我猛地坐起来。借着月光,我发现是姑父。怕吵醒一楼的姑姑,我压低声音颤抖着呵斥:“干什么!”
“不干什么,就是来看看我家大姑娘。依依真漂亮,皮肤细腻,眼睛又大,做大人了么?(是否来了月经初潮的意思)”姑父试图用甜言蜜语引诱我。可是这在我听来并非是赞美,字字句句都像是恶心的猥亵。
“你出去!不然我叫了!”我继续压低声音吼他,也许是吃准我怕被姑妈发现,他还是没有动。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他最宝贝他儿子,我没有继续赶他,开始转移话题:“阳哥什么时候回来呀?他还是给你们争气了,我要像阳哥学习。”
提到表哥,姑父没有做声也没有再碰我,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房间。他一走,我赶紧跳下床,把门反锁后还不放心,又把房间里的桌子椅子全部都堆到了门口。那一晚,我抱膝坐在床上哭了很久,也不敢睡觉。天一亮,姑姑他们还没起床,我就赶紧逃一样地跑回了学校。我记得回学校的路上,我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,一边咒骂着,“畜生、禽兽、去死……”
我没有告诉父母和姑姑这个事情,我知道如果把这个事说出去,必然是家族内的一场大地震。那段时间,我每晚都从噩梦中惊醒,经常还会梦到鬼压床。因为晚上没有休息好,所以白天上课我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,本来我是老师心目中一定能考上一中的苗子,结果没考上。后来,几年我都没有去过姑姑家,哪怕是过年,我也找各种借口不去。再碰到姑父的时候,在家人面前,他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模样,而我内心一万遍地鄙夷:“一头披着人皮的狼。”
大二的时候,辅导员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,因为入党的事,我找过他几次。那天,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,他递给我一张表让我坐在他的桌子旁填写。我正用心填着,他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,一边说,“班上只有两个名额,不能给别的同学看到,不然我很为难。”
他走到我身边,两只手都搭在我的肩膀上,说,“你在班上算比较漂亮的,能力也比较强,如果会变通一点,会更好,平时都没看到你来找过我。”说着还用手捏了捏我的肩膀。我一阵恶心,猛地站起来说,“我填好了!”转身走出了办公室,当然我入党的事也就此泡汤。
在机关工作的时候,我的领导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。听说是部队出来的,一开始我对他言出必行、果断的办事风格比较敬佩。开始的半年,每次我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,他都挺正派的。
有一天下班前,领导要我去他办公室,进去后,他要我把门带上,我以为他是跟我说比较机密的事情。他对坐他办公桌对面的我招招手说,“来,你帮我改下这个表,EXCEL表格还是你们小年轻在行。”我坐到他大班椅上,结果他并没有拉开距离,而是直接坐在大班椅的扶手上,两个手都放到我肩膀上,告诉我表格要改的地方。这一次,我想也许是他不拘小节。
这以后,他经常会叫我去办公室,总是要我教他弄表格。能感觉到他总是装着不小心,明显故意地把手覆在我拿鼠标的手上,要么就在我去他办公桌前的时候,明明桌子后面还有很大的空间,却紧贴着我挤过去,手还在我腰上摸一把。还总是明示或者暗示我说,“你想转正的话,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。”
最过分的一次,跟他一起在外面应酬回到办公室,他跟着我来了我的办公室,借着酒劲突然抱住我,嘴里喷着酒气说,“感谢你这一年对我工作的支持!”我奋力挣脱,跑出了办公室,第二天就提出了辞职。
被领导骚扰的那一段时间,我几乎夜夜从恶梦中惊醒。 因为那时候太年轻,在领导骚扰的时候,只是慌乱,不知道怎么维权。
写下这些经历的时候,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,我仍然是颤抖着写的。那些肮脏的面孔,回忆起来,还是反胃。虽然我最终没有被坏人怎么样,但是对我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。很长一段时间,我走不出来。大学毕业之前,哪个男生追我,都会被我无情地拒绝,我丝毫不给面子地骂他们,排斥他们。在我的心里早就筑起了一道防线,我厌恶着那些靠近的异性,总觉得他们是肮脏的,有所企图的。
我写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大家的关注,也并非为了倾诉。只是想告诉大家,坏人不会管你长得漂不漂亮,坏人不会嫌弃你年龄小,坏人也并非全都是陌生人。他们也许就在我们的身边,也许是老师、亲人、同事……
特别坏的人是披着善良的面孔,在人前,也许他们是别人口中的好爸爸、好老公、好老师、好领导……却在人后显出原形,做出肮脏不堪的事情来。
还记得《熔炉》么?那个道貌岸然的校长,在人前是慈眉善目的样子,暗地里却把学生当成了他泄欲的工具。洗手间的隔断上面,那张猥琐的面孔,看过这个电影的人,都会觉得不寒而栗。
1:不要把孩子随意托付给除父母之外的人,哪怕他们是孩子的至亲,姑姑、姨妈、伯伯……谁都无法保证,一个别人口里的好人,在没有旁观者的时候会是什么面孔。
2:告诉自己的孩子,在公共场所遭到性骚扰的时候,大声地呼救,不要害怕!在没有外人在场,呼救也不管用的时候,要想策略。警告他,或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。
人本是善恶同根的,很多恶都是那么一瞬间激发出来的。在繁杂的人性面前,我们无法判断谁在什么时候会变成魔鬼,我们唯有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不被坏人染指。